当探寻电解铝行业宏观调控轨迹

探寻电解铝行业宏观调控轨迹

“刻舟求剑”的思维方式，促成电解铝行业投资热浪不断升温；而国家宏观调控的重

拳，又使电解铝企业不得不面对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局面。对于整个行业特别是电解铝企业

来说，这是一个上下两难但又不得不继续面对的现实，一个非常沉重但又不得不反复提起

的话题。本文重提宏观调控话题，希望能借此引发更多同业者的理性思考。

２００３年以来，电解铝与钢铁、水泥一同被我国政府列为三大过度投资行业，成为

国家宏观调控重拳出击的对象。

调控背景——“刻舟求剑”现代版１９９８～２００２年期间，国内电解铝项目建设

热浪滚滚，重复建设情况严重，电解铝产能产量以每年百万吨甚至数百万吨的速度迅猛增

长。产生这种景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国内电力供应相对过剩，国内外氧化铝价格低迷，

地方政府优惠政策的鼓励，全球性产业结构调整，电解铝工业由经济发达的美国和西欧向

发展中国家转移，国内经济高速发展拉动消费……一时间，国有、民间、外商等投资主体

纷纷进入铝业领域。不少地方或企业动辄规划上马５０万吨甚至１００万吨的大电解铝项

目。国内铝电联营、煤电铝联营的传闻此起彼伏；铝工业园，铝工业城，铝工业带等字样

屡现媒体。

到２００２年，国内电解铝产量已达到４３６万吨，约占全球产量的１６．８％，连

续两年取代美国居世界靠前位。中国由铝净进口国转变为净出口国，产能达到５００多万

吨。２００３年，国内电解铝的产量达到了５５０万吨 高出第二位美国电解铝产量２０

０万吨。２００４年，尽管国家宏观调控政策不断出台，电解铝产量仍然达到６７０万吨

，产能在淘汰了部分自焙槽后增加值仍达到１００万吨以上。

同期，在宏观经济方面，国内经济已走出通缩的阴影，步入快车道。由钢铁等产业带

动的全国煤电油运等基础设施紧张状况出现。据计算，电解铝行业耗电量占全国总用电量

的４％以上，而所占ＧＤＰ比重仅约０．３％。这种投入与产出的不对称，使出口电解铝

等于变相出口电的观点得到许多管理层人士的认同。另外，国内大小铝厂有１５０多家，

而全世界只有２５０家铝厂，这一现实与政府所倡导的科学发展观不无冲突。还有对国外

进口原料依赖度的加大，进口价格大幅上涨，大批产能将闲置等问题相继凸显，国家银行

承担的金融风险逐渐加大。

有一个寓言，说有个楚人乘船过江，身上的剑掉到水里。这人赶忙在船上刻下记在广亚铝业的生产车间现场号，

希望从这个记号处下水找剑。寓言的作者感叹道：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

惑乎！再看国内的电解铝产业，大量投资者所期望的暴利杳如黄鹤，面对的是高价原料、

高电价、低迷的国内市场和不断出台的宏观调控政策。国外的氧化铝厂家却赚了个盆盈钵

满，国际氧化铝现货价成倍上涨，进口氧化铝从每吨１５０美元涨至２００４年４月份每

吨５５０美元，目前仍然居高不下，在每吨４５０美元左右。

这样的过度扩张与刻舟求剑何其相似！政策实录——风刀霜剑严相逼在这种背景下，

宏观调控政策如急风暴雨接连而至。

从２００３年开始，特别是２００４年国家有关部门针对铝行业过热，出台宏观调控

政策力度之强，密度之大，部门之多，着实令人惊叹。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国土资源部

、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国家环保总局、国家质检总局、国家工商局等８个部委悉数参

与，凸现了政府对电解铝行业实行调控的决心和力度。粗略分，这些政策可以分为政策舆

论导向，调整进出口政策，强化环保约束，提高并实行差别电价，信贷控制和项目审批设限等方面。从下面的国家铝行业宏观调控实录过程中也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些政策一招更

比一招狠，一招更比一招切中要害。

政策舆论导向方面：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副总理曾培炎以及发改委、国土资源部、人

民银行、国家环保局、国家质检总局的主要负责人，在多种场合以多种方式，包括党和国

家重要会议或专业会议上呼吁，发表意见或下发文件明示电解铝行业出现严重的重复建设

势头，如不尽快加以制止，会造成国家大量资源和资金的浪费，要求地方政府停止审批任

何形式扩大电解铝生产能力的建设项目。

进出口政策调整方面：２００４年１月，根据２００３年德国宇航中心制造的复合材料大型部件样品还在柏林航展上进行了展出１０月财税（２００３２２

２）号文，铝锭退税率从１５％降到８％。２００４年１０月２０日，商务部、海关总署

颁发（２００４ ４９０）号文，进一步提高从事氧化铝加工贸易企业的标准和要求，出

台五条新的限制性规定。２００５年１月１日起，海关总署根据２００４年第４６号公告

，对未锻轧铝征收５％出口关税，同时提高从事氧化铝加工贸易门槛。

强化环保约束方面：２００３年１１月，国家七大部委联合发出《关于制止电解铝行

业违规建设盲目投资的若干意见》中指出，电解铝行业过度投资加剧铝土矿和煤炭资源的

消耗，严重污染环境。２００４年２月，国家环保总局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加大对钢铁、

电解铝和水泥生产企业的环境保护审查力度。同年４月２０日，电解铝被列为国家环保总

局、发改委、监察部、工商总局、司法部、安全监管局等６部门联合环保专项整治重点。

６月２４日，国家环保总局环发（２００４ ９４）号文，要求加大对现有电解铝企业的

环境监管力度。７月２６日，国家环保总局通报了包括黑龙江佳木斯铝厂在内的２３家污

染物超标排放的电解铝企业名单。

提高并实行差别电价方面：从２００４年１月起，取消以前铝冶炼企业享受的电价优

惠政策，并且火电电价每度上涨七厘。２００４年６月２日，国家发改委出台疏导电价矛

盾方案，对电解铝等高能耗行业中的国家产业政策限制类和淘汰类企业，电价在以上基础

上每千瓦时再分别提高２分钱和５分钱。

信贷控制和项目审批设限方面，也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极具针对性的，严厉的限制政策

宏观效果——收效喜人未尽意近两三年特别是２００４年以来高强度高密度铝行业调

控政策出台以来，宏观调控是否实现了初衷，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是否还有一些不尽如人

意的地方？宏观调控政策是不是会暂时放松抑或要进一步收紧？更为严厉的措施是不是还

会接踵而至？政府部门和业界都非常关注这些问题。

《人民》２００５年３月２４日引述中国有色行业的“当家人”——中国有色金

属工业协会会长康义的话说，中央２００４年加大对电解铝行业宏观调控力度所采取的一

系列措施收效显著，电解铝投资热目前已经完全得到遏制。康义认为，其成效主要显示在

三个方面：一是２００４年电解铝的投资额由连年猛增转为减少了４２．３４亿元，降幅

近两成；从２００３年８月始没有新的电解铝项目，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共停建电解铝产

能１４７万吨、缓建产能９０万吨。二是淘汰落后产能工作加速，２００４年共淘汰落后

的自焙槽产能７２万吨，自焙槽只剩３２万吨，仅占全国９００多万吨电解铝产能的３．

５％。三是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加快。２００４年先后有３３家电解铝企业停产，一批企业

实现了并购重组，如中国铝业公司控股兰州铝业公司和福建瑞闽铝板带有限公司，湖北大冶有色金属公司和陕西有色金属集团实现重组，天津中迈集团收购黄河铝电集团公司，商

丘铝电集团与林州铝业合并等。

前景展望——调控尚未有穷期但从中观及宏观层面上看，铝行业宏观调控还有其他的

一些效果或者说“副产品”，也同样比较引人注目，不容忽视：国内电解铝产量增速有较

大幅度下降，铝锭出口却仍然大幅度上升。从２００２～２００４年的数据中可以看到，

国内电解铝产量由２００３年增长近３０％下降到２００４年２０％；产能由２００３年

增长超过５０％下降到２００４年增长不足２０％。但由于基数比较大，产量净增长依然

比较高，达１２０万吨。２００４年，国内铝及合金净出口量达到７０万吨，较２００３

年增加近一倍。２００５年１月１日实施取消８％的出口退税并征税５％后，中国的原铝

出口继续大增，在今年头两个月增长１４．４％，至１９０１１８吨，净出口量仍然达到

１３万吨之多。受同期国际铝价猛涨及大量出口刺激，头两个月国内电解铝产量提高了１

６．４％，至１０９万吨。国内铝产量和出口量均高于国内外市场预期。实验失败

国内铝价相对来说持续低迷，对其他金属及国外铝价持续上涨反应迟钝。伦敦金属交

易所三个月铝价从２００３年１０月份的１４５０美元／吨发力上涨以来，连续突破１７

００美元／吨、１８００美元／吨、１９００美元／吨、２０００美元／吨大关，２００

５年３月１１日创下本轮大牛市较高点２０１６．５美元／吨，目前在１９５０美元／吨

左右盘整，大型上升通道仍然保持完整，进一步突破前期高点可能性仍然比较大。同期，

伦敦铜价也创出３３０８美元／吨的历史新高。国内铜价今年３月份以来，更是连续数天

创历史新高，令国内外市场人士瞠目结舌。然而，国内铝价在去年４月份上涨至较高１９

５５０元／吨后，几乎一路狂跌４０００多元／吨，并且从此一蹶不振，大部分时间在１

５５００～１６５００元／吨区间内波动。考虑到国内外氧化铝价格差不多上涨了接近两

倍的水平，铝冶炼厂因此增加成本以５０００～６０００元／吨计，电价上涨增加成本以

１０００元／吨计，不考虑其他原辅材料的价格上涨因素，目前国内市场上的电解铝价格

，仅相当于２００１～２００２年１万元／吨的低水平。

电解铝行业的利润空间不断压缩。据近期《中国证券报》报道，兰州铝业２００４年

的净利润下降了３６．１％，关铝股份下降３５．７９％，包头铝业下降３０％。焦作万

方也披露，２００４年公司净利润下降７０％～９０％。这几家铝冶炼上市公司，应该属

价等方面的照顾。据统计，２００４年全国有４８家铝厂亏损，累计亏损额７．６亿元。

考虑到企业普遍不愿披露真实的财务状况，因此，实际上亏损肯定不止这些。

氧化铝和铝加工热悄然兴起，行业热点向产业链两端扩散。这一现象已经引起有关政

府部门的关注。２００５年１月２１日，国家发改委文件（发改工业２００５１５５号）

《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制止氧化铝盲目发展、无序建设的通知》公布违规建设氧化铝项目

名单。同时，由于国内电解铝产量仍然偏大，所以，尽管电解铝企业迫切希望放松或暂缓

宏观调控政策，但有关国家可能进一步调高电解铝出口关税至２０％甚至３０％，以及取

消电解铝加工贸易的传言，仍然不时可以听到。